4月19日，這是個印象深刻的日子。

兩年前的4月19日，是我成為分隊長後的第一個挑戰：面對50梯的役男。



因為小黑（大學同學／大二同房室友／桃園人／內政部役政署替代役訓練班第47梯第四大隊第十五中隊役男）的關係，對於50梯桃園縣的役男，有著些微的親切感。

這也是我跟巍霈第一次接訓，一切對我們來說都好新鮮，每件事都在學習、捉摸，試著讓役男看到的我們，不像實際上那麼菜。



學長告訴我們，無時不刻都要站在役男面前盯著他們。於是，役男在寢室的時候，我是睡一小寢，所以我通常都是站在一寢靠近西側的那個門口，面對一、二分隊的役男；巍霈則是站在二寢靠近安官捉的門口，面對五、六分隊的役男；彭建忠站在三寢。

我們的寢室安排，讓我們三個可以分別監看三個役男寢室。



由於通常都是我負責監看在寢室內一、二分隊的役男，再加上我又菜、又沒有殺氣，所以役男們通常都不太怕我。

我還記得有一次他們點放收假，有個二分隊的役男，我到現在都還記得，他當時應該是睡在上舖，長得又高又瘦，感覺有點像是吃齋唸佛的，也是一個很乖的孩子。那個役男在收假的時候，看到是我在自強台迎接他們回隊上，就不自覺地對我微笑了一下，結果他就被其他中隊的學長罵「笑什麼笑？！」。



也許是因為我頭上還有仲甫學長、宇晨學長的關係，雖然我也是經理分隊長，但12期的晨瑋學長總是把我編為三分隊的直屬分隊長。

說來也真是慚愧，我只是名義上的三分隊分隊長，因為我一直都捨不得離開我那習慣的位子：一寢西側門口。

我站在那個位子，可以看到我跟學長習慣抓來當公差的分隊：一分隊。還可以看到幾個有趣的役男。

每次學長用麥克風喊著「所有役男床前就定位」的時候，我眼前，一、二分隊的役男都很乖巧地坐在地上，完全不用我下去管理秩序。

但直到快結訓的時候，我才發現，由元焴學長看管的一寢東側，三分隊那邊的役男；明明同是「床前就定位」，但他們居然是用站著的！？而我這邊的役男，卻是用坐的…

我想…應該是我出包了，好像從一開始，一二分隊的役男在床前就定位的時候，就幾乎都是坐著的了….



我記得，當時50梯的役男給了我許多信心和鼓勵。

我不太習慣去勉強別人，即使是當上分隊長，對於叫役男去出公差，我還是會覺得不好意思。

但他們讓我感到窩心的是，在我詢問「有沒有人要陪我去出公差」的時候，他們都會很雀躍地嚷著要去。還曾經因為願意出公差的人數太多，不知道該選哪幾個役男陪我去公差而煩惱。



最後選了十多個我比較熟悉的役男，包括一分隊的國書、明聖、國萍，二分隊的繹竣、仕勛，三分隊的玉泉等。

這是我第一次去經理庫房領裝備，是仲甫學長帶我去的，我就帶著十幾隻役男擔任公差。

我還記得，當時我讓玉泉多投了一次飲料；我也記得，我帶他們第一趟把裝備運回隊上時，我就讓他們去小八買飲料喝，後來仲甫學長還責備我，不應該讓役男在事情都還沒做完就先去買飲料。但他們一直嚷著好渴、好累、好熱，再加上又幾乎都是我熟悉的役男，實在是於心不忍啊～





我已經退伍一年多了，50梯的役男也晚我兩個月就退伍了。離開成功嶺、不當分隊長也一年多了。

但至今，除了巍霈那件事之外，一想到50梯，我就想起兩個遺憾。



第一個，

他們在入伍第一個禮拜後進行的肝膽相照。全部役男在教室亂轟轟的，教室門窗全部都關上，就是怕他們的聲音太吵，吵到其他中隊，甚至是幹訓隊。

當時是夏天，門窗都關起來，我一走進去，熱浪馬上迎面而來。除了吵雜的聊天聲之外，取而代之的是一張開心的面孔，拿著一包多力多滋對著我說：「分隊長，要不要吃？」。是4號，徐明聖。

我當時為了要自重身份，所以就拒絕他的好意。

在結訓前幾天，他又問我：「分隊長，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再辦同學會啊？在裡面吃多力多滋的感覺，跟外面完全不一樣！」。我微笑不語。



其實我當初應該伸手拿一片多力多滋起來吃的吧？卻為了無謂的尊嚴在那邊矜持著。



「分隊長，要不要吃多力多滋？」

「我希望在外面，能以朋友的身份跟你一起吃。」…這句話，一直沒有機會說出口。

第二個遺憾，是我沒能陪著他們走到最後。

朝夕相處了將近三十一天，從開訓、懇親、役別甄選、軍歌比賽等各大小活動，我都陪他們走過來。

唯一可惜的是，他們結訓假收假那天，也是我放假的日子。

他們是晚上六點收假，當時我還不想太早放假，明明五點就可以去班本部離宣，但下午三點，王區（當時的軍職區隊長／博士／少尉）說林誠學長還在忙，要我先代林誠學長出收假勤務，我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，為的，就是希望能見到他們回來。

我在自強台上等著，隨著天色越來越暗，歸隊的專車也越來越多，我熟悉的役男們也逐漸出現在我眼前。但林誠學長很好心地在五點就跑來跟我交接，還叮嚀我趕快去班本部離宣，我真是一點都不想放假啊…



離宣完之後，我也不好意思再回去自強台跟林誠學長搶勤務。於是便回到隊上，在樓下等役男們回來。晨瑋學長見到我還在，問說「立文，你今天不是放假嗎？」。學長的好意與我的心意相違。

最後我拖到晚上七點才離開，我熟悉的那幾個役男已經回來了，我見了他們最後一面才放假離開。



如果可以，我希望能待到星期一，目送你們撥交離開之後再放假…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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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月17日，是我52梯經理公差奕江的生日。

一年沒跟他聯絡了，17日打開手機，想親口對他說句生日快樂，順便問問他過得如何。從手機通訊錄裡撥打他的號碼，接起來卻是「您撥的號碼暫停使用」…

頓時有種莫名的失落…



「生日快樂…」







延伸閱讀：

2009.04.19　舊文∣難忘的50梯桃園縣役男

2008.04.21　經理公差

2008.04.19　4月19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