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說沒什麼好難過的,結果…把準備好的禮物交到他們手上的時候,還是忍不住眼眶泛紅…
那一刻,我想起了許多事。
還記得,那是去年的3月19日,我、巍霈,和彭建忠三個,從幹訓隊撥交。
在王區(立本叔)的帶領下,我們從自強台到了十中隊,一直待到我退役。
第一個遇到的學長是林誠學長。他很熱心地帶我們巡視隊上環境跟介紹一些基本的事物。
我們的業務是在我們放假回來之後才分配的。我是經理兼行政,巍霈是人事兼醫療,彭建忠是訓練。
我記得宇辰學長是我第一個見到的直屬學長。他很有耐心的教了我一些業務,雖然我有聽沒有懂,不過我當時就深深覺得,這個學長人好好,脾氣也很好。
事實上也的確如此,每次我跟仲甫學長在罵役男服裝的時候,宇辰學長總是一臉嚴肅,但是看起來卻不兇的樣子在一旁。
仲甫學長是之後我才見到的。那時候宇辰學長已經放假去了。
第一印象,『這個學長…是鯰魚仙人嗎?我要先前那個學長帶我啦!』可是後來,我發現,不論哪個學長,我都相當愛慕!
宇辰學長就不用說了,他是公認的大好人、好好先生,就算是在役男面前,也是役男心中最和善的分隊長。
我從沒見過宇辰學長發脾氣過;說真的,宇辰學長的好脾氣是我望之莫及,也是我想學習的目標。絕不是那種單純的,役男講話、吵鬧也不管,就叫好脾氣;而是他在責備役男的時候,從不加諸憤怒和主觀的情緒。
我記得曾經有役男在對幹部的心得中寫到:宇辰分隊長會罵我們,但是也會告訴我們我們哪裡做錯了。
仲甫學長是我最喜歡的學長。我對學弟的態度,大部分都是受到他的影響。學長對我很好,讓我覺得很溫暖很窩心,我很喜歡我的學長;我希望我的學弟們對我也是這樣的感覺。
仲甫學長對我很好很好,我們三個14期,他不對長得酷帥有型的彭建忠好、不對英俊順眼的巍霈好,卻對平凡無奇的我特別好。
有時候,我真感謝上帝,我的學長是仲甫學長。
他會關心我的勤務、哨表,甚至就直接在課前12期學長面前跟值星官說我的勤務太多。
他總是耐心的教導我經理的業務,雖然我很笨,但他總沒有嫌棄過我,連放假的時候,都在業務代理書上附註「請代為教導立文分隊長一些簡單業務」
最令我感動的是,在仲甫學長、宇辰學長把經理的擔子交到我手上的時候,仲甫學長跟我說『立文,你放手去做吧!出包我來扛!』
這句話帶給我的意義重大,那不僅僅是託付,還是一種信任,以及無限的關心。
直到後來仲甫學長升區了,不用再管經理業務時,聽到我說深藍色運動短褲少了一箱,他還是急忙召集大家一起找;見我一個人沒辦法分身乏術地在上下庫房領裝備,就放下值星帶來代替我去下庫。
我不知道仲甫學長為什麼要做這麼多?我只感受到無盡的溫暖。
就算天塌下來,我還有仲甫學長。
仲甫學長總是能公私分明的管理部隊,在處理經理業務上,有著令我欽佩的魄力;我一直很想像仲甫學長一樣,可是我始終作不到。
我一直覺得我是我們14期中最幸運的人了,因為我學長很可靠。不像巍霈,他的學長只顧著休退,業務都給他做,最後還害他被禁假三天。彭建忠,一直就是個不討喜的小孩,我看他學長也不曾想過要照顧他吧。
仲甫學長出去外散的時候,總是會問我想吃什麼?想喝什麼?
有一次他去看護,中午回來帶了一杯清新的多多綠給我,還交代我不要給仁聖學長看到,因為他沒買仁聖學長的份。
仲甫學長也很少責備過我。54梯還是55梯三千體測的時候,打早餐的打飯班是抓那些斷腿不能跑的役男來打飯,完全沒經驗,讓我帶。早餐打到七點半部隊來了才快準備完成。
仲甫學長一進來就想罵人,看是誰帶打飯班的,拖這麼久,可是一看到我,就說「原來是立文帶打飯班,害我都不能罵人」
在仲甫學長跟宇辰學長要退伍之前,我沒事就會摺紙鶴,想送給兩位學長當退伍禮物,我親手製作的退伍禮物。
摺一隻紙鶴大概要四到五分鐘,我摺了一百多隻;可是發現剩下的時間恐怕不夠我摺另外一百隻了,所以改摺星星,快多了。
我決定把紙鶴送給仲甫學長,因為他最照顧我;星星送給宇辰學長,對我來說,他也是很重要的學長。
我在玻璃罐裡放進小叮噹的公仔,以及我寫給兩位學長的信;希望他們看到公仔的時候,會想起——曾經有個很愛小叮噹的學弟,是他們的直屬學弟,他一直很景仰他的學長。
我在12月27日前準備好了這兩份禮物,我親手摺的、親手包裝的。
到了12月28日,13期學長的退伍日。早上九點多,我決定趁這時候把禮物交給學長。不然再晚,我怕他們就走了。
走進一排寢,仲甫學長跟宇辰學長正在收拾行李。
我整理一下情緒,想說沒什麼好難過的,結果…把準備好的禮物交到他們手上的時候,還是忍不住眼眶泛紅…
那一刻,我想起了許多事,學長曾經對我那麼好那麼好,我真的好捨不得他們。
仲甫學長趕緊安慰我,宇辰學長在一旁,就像以前一樣;我也不想在他們值得慶祝的日子裡破壞歡喜的氣氛,趕緊收拾一下激盪的情緒走出去。
頂天的感覺固然不錯,但是學長的恩情及教導,也是我難以割捨的。
最後,學長們走了,那一天天氣很晴朗,陽光燦爛,中午之後的十中隊,卻顯得格外空虛。